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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 “你C吗?”那人问。 “怎么?” “你怎么叫‘桃色嘴唇’?” “我嘴唇就是桃色的。” 互通了一些大、高、重的话题之后,那人问我能不能见面,我说随便。 “你在哪?” “北太平庄。” “我们北太哪见?” “北太的肯德基门口怎么样?” 大概15分钟后,我在肯德基门口见到那人。 “你不C嘛。”他一脸贱笑。 “现在时间还早,你还可以回去找个C.”我装骚似的地转身要走。 “我没说要找C的啊。”他一脸贱笑。 我没说话。 “我家就在附近。”他说。 “恩,我家也在附近。” “那,去你家吧。” “干吗?”我明知道他要干吗。 “做爱啊。” 我靠!这人还真不要脸!妈的我最讨厌北京人这副德行。“谁说要做爱了?” “那我们到哪坐坐?”他仍然是那脸贱笑。 在茶馆里他示意要坐我旁边,我说去洗手间,回来后坐在他对面。 “你长得还挺白净。” “恩,我知道。” “不知道活儿怎么样。” 我靠!我真服了他了,30岁还不到就下贱成这个样子。虽然我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,但也不至于成了一见到男人下面就流水的地步。于是,接下来的时间,我都不怎么说话。到了实在不想忍的时候,我把小姐叫过来,递过一张老人头:“结帐!” “怎么?去谁家?”他问。 “各回各家。”我拿了零钱,转身就走。 “他妈的,贱逼!”那人在背后扔下一句。 我呸,这样的男人,和他上床我才是贱逼呢! ###NextPage### (二) 北京的夏天也真热,晚上十点了还是很闷。 回到家赶快冲了个凉,不去想刚才那个贱男人。 我站在镜子面前欣赏自己的裸体:皮肤光滑,并没有岁月的流逝而松弛下来;有些消瘦,但我喜欢瘦一点,看着精神,肌肉男总是教人恐怖。 手渐渐摸到下面。 硬了。 迈克尔·杰克逊猥亵男童。他妈的!虽然我是同志,但我觉得做出这样的事实在很恶心。 但我对这个鬼没什么兴趣。首先是他的声音,他那也叫唱歌?跟打嗝似的,真怕他哪个嗝没打好就被噎死了。其次,恶心那张脸,绝对一真人版骷髅! 对他没什么兴趣,所以他猥亵谁,我也不去关心了。 八卦杂志上说猫王是个极度自恋狂。他在卧室里装了好几面镜子,以便随时可以从各个角度看到自己做爱时候的样子。 我靠! 这个男人变态得像我! 说实话,从刚学会打飞机开始,我就一直想看看自己高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。有时候会站在家里的穿衣镜前打飞机,半睁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,但那表情很不自然,知道自己在看自己,一定不是真实状态。况且,高潮的时候总是闭着眼睛。 如果有部DV,事情就解决了。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手不停抽动。 射了! 靠! 又闭眼了! ###NextPage### (三) 早晨被电话吵醒。 我翻身抓过电话,从“喂”的那一声我就知道是姜军:“你他妈的有病是吧,大清早的才几点就打电话,你不睡觉我还睡呢。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几点。窗外的阳光很刺眼。 “嘿,那人刚走。” “谁啊?” “他妈的真强,6次,折腾了一宿。真他妈的爽!” 我靠!这姜军绝对是一个绝世淫娃儿,每次去酒吧就到处找帅哥,有次看见一个壮男,故意走过去掐了一下人家鸡巴,回来后兴奋地给我们比画:“不一般,硬起来绝对有这么长!” 还听说有次那丫的在西山的卧佛寺旁的小树林里和个男人打了一炮,我看他是真的是胆大包天了,佛祖面前都敢干这事,“你丫小心下辈子没屁眼儿。”听说那事后我骂他。“没其他的成不成?没屁眼儿我怎么爽啊!” “哲平说过几天约几个朋友出来玩玩,反正放假了也没事。”姜军在电话那头说。“ “你们爽吧,那丫搞的全是性爱PARTY.” “人家又没招你,别来这么说他。哲平说了,几个全是网上才认识的,都是大学生,没乱七八糟人。” “我不去。” “你不去不行,哲平说找不着地方。” “滚!你丫家也空着呢,怎么不说在你家聚会!别搞些污七八糟的人到我家。妈的说是大学生,大学生还不操逼的货,见了面还不知道又上哪去干去了!”我最近老上火。 “行行行,有种你丫别来。在我面前还装嫩呢。”姜军没好气的挂了电话。 话虽是这么说,但到了聚会那天,我还是收拾一新,找了件不是很过的T恤,临走前还喷了点香水。 我不在意别人说我骚,我只在意我不够吸引人。 我不是什么高尚青年,我只追求一些简单而幸福的生活。 ###NextPage### (四) 一进姜军家,最招眼的就是哲平。 我他妈的就是想不通,一个男人家,每天化什么鸡巴妆,是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样儿;即使喜欢男人,自己也应该有个男人样儿,要不还做什么男人! 这家伙可好,化妆还不说,穿得不男不女的还不说,简直恨不得去隆两甜瓜! 以前整天哄着一群大叔大伯开心,男人搂着他,只要不开口说话,还真以为那是搂着个小姐。妈的鬼知道现在怎么开始吃素了。 “怎么?今天没带你的姐妹出去啊。”我故意挑衅地说。 “嗨,什么样的朋友都得交嘛。”他手在面前一挥,捏着嗓子就像叫春的老猫。 我简直想吐。 我礼貌性的向他身的人笑笑点点头。还真都是学生模样,不过不是一类人也混不到一块儿去。看着都是带把儿的,谁知道骨子里是不是卖骚呢。 DVD里在放《御法度》,我捡了张在沙发边上的凳子坐下。 “哇~~~~~~~~~~~~~”风子一出场,哲平捂着嘴尖叫,整个一欠操。 “这电影有什么好看的。”我小声嘟囔着。 “就是,我也觉得拍得不怎么样。”坐在沙发最边上的人突然说,吓了我一跳。因为被埋在沙发最里边了,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注意。 我扭头瞟了一眼,长得还算周正,收拾得也挺干净。从刚才说话的声音来看,和哲平倒不是一类人。 趁姜军去厨房倒水的时候,我跟过去,问:“坐在沙发最里边儿那个家伙是谁?” “哈哈!你个骚逼,整天还说我,现在又开始湿了不是?” “你丫的那么大声音干吗!要不要给你一喇叭!” “你就别想了,人家下个月就出国了。你要是想的话,我叫哲平陪你一晚上。” “操丫的德行。” 我转身出厨房,眼睛与那男生相接。他可能听见我们说话了,微笑着看着我。我能感觉脸腾一下就红了。 沙发上两个男生开始动手动脚。 听他们说的时候,我故意插了一句:“上次两不要脸的在我家想打炮,被我赶出去了。自己也不知道遮掩,弄脏了我家怎么办!” 那俩男生收敛了一点。 我装做上卫生间,走过姜军身边,又故意说了句:“操丫的德行!” ###NextPage### (五) “他说要问你借《同窗会》。”姜军说。 “操!你不是有吗?” “瞧你丫上次盯着人家流口水那德行,给你找个机会。你小子眼光还真不错,要不是你看上了,那晚上我就把他留下了。反正电话给你了,你自己瞧着办吧。不过我可警告你啊,那主下月就出国了,你可千万别玩真的。” “少他妈的胡说!” 姜军“咯咯”笑着把电话挂了。 我把手机扔在桌子上。 说实话,那男孩也就属于相貌平平那一类的,但昨天那无意的一声,和有意的一瞥,在哲平一群人中给了很强的震撼。如果那天晚上出现的是他,我绝对会把他领到我家过一个激情之夜。 转身又拿起来,翻出姜军刚才发来的那条短信。 哎,不就是借张碟嘛,我他妈的想这么多干吗! 提取号码——拨出——等待——对方挂机。 再拨——再挂。 一会来了条短信:是谁?什么事? 我回:姜军的朋友,他说你要借同窗会。 回信:我在月坛滚轴,一楼,一个人,你能来吗? 到了月坛,我买了张观赏票进去,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向楼下望去,人不少,但他的身影并不难找。偏瘦的体形,头发不长,但却能随身体的上下起伏而自然地飘动。顺滑,转弯,倒滑,单脚,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流畅。 我欣赏着,仿佛这样一件艺术品就出自自己之手。 我下楼。 他刚玩完接龙,朝我溜过来,一个丁字步稳稳地停在我面前,但我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。 我这才能仔细打量他,穿了滚轴鞋,略显高些,脱了的话,应该比我还稍矮一点。 “看,今天的收获。”他抖抖手上几张刚才玩接龙拿的赠票,嘴咧着,二逼似的笑容。 坐车到新街口,吃完吉野家,我们边吃DQ边聊天。我这才想起来,拿出两几张刻录碟给他。 他接过碟,看了看上面的字:“《同旅》?” “操!出门太急,看见是个‘同’字就拿上了,呵呵。” “这个是什么?” “毛片儿。” 他没吱声。 “要不你现在去我家拿吧,反正也不远。” ###NextPage### (六) “姜军说你下个月就出国了?”在公共车上,我问他。 “嗯。还有整整一个月。” “什么时候回家?” “已经在家住了三个月了,不回去了,直接从北京走。刚好回来收最后一批书稿。” “操,没看出来,你丫还是文学青年!” “哈哈!现在文学青年是贬义词,我也没那本事。只是帮人翻译点资料,赚点零花钱。” “那你住哪儿?” “学校,师弟的宿舍。偷着住,要是被楼管发现了,随时都会被赶出来。行李都暂时放在同学家了,随身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除了个笔记本。” “哦。”我本来想说:要不就来我家住吧。但这样说太唐突了。 “你家有人吗?”在我家楼下的时候,他问。 “没有。” 进门之后,他矜持地站在走廊里。 “你爸妈呢?” “三峡。” “旅游?” “修水库。”我从厨房给他拿了杯饮料,“坐吧。” “那你放假不出去玩?” “本来想去看爸妈的,但……现在不想去了。 他不置可否,“要不你先给我碟吧,我得回去了。” 我看了看表:“都八点半了,718早都没车了。” “没关系,我坐别的车,自己再走一段——对了,我怎么还你碟?” “打我手机吧。”我把手机拿出来,“你叫什么?说不定我也有事找你呢。” “卢健民。” “操!还咽喉片儿呢。” 卢健民走后,我若有所失。 浏览完电脑里所有的毛片儿和图片,激起了些许欲望,于是把纸巾盒移到枕头边,翻身上床。 但无论左手怎样套弄,右手抚摸哪个部位,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毛片儿里最淫贱的角色,也始终无法到达至上的境界。 大脑开始极速搜索,无数个画面迅速地闪现眼前,又迅速被下一个画面代替。上下波动的飘逸的头发——咧开嘴幼稚无邪的笑容——站我身边飘过的健康的湿汗的气息——棱角分明的脸廓——站我身边飘过的健康的湿汗的气息,对,就是它,丝毫不觉得难闻的汗味儿,极具性诱的味道!雄性荷尔蒙的诱惑胜过一切! 从胸膛到小腹被敷上一丝温暖。 旋即褪成冰凉。 世界从此开始不一样。 ###NextPage### (七) 姜军约我出来,坐在对面。 “啪”的一声,把一张纸拍在我面前。我拿起来一看——一张化验单。 “什么来的?” “你丫傻逼啊,这是化验单!” “什么化验单?你早孕了?” “抽你丫的!你看清楚了!”他扬起化验单指给我看,“看清楚了!H——I——V,呈——阴——性!看懂了吗你?”然后骄傲地把化验单收了回去。 “吃撑了化验这个干吗?你要从良?” “滚你的蛋吧你!……说起来也挺他妈的可怜的,才二十多岁,让家人怎么过!” 他是说Donny.蛮可爱的一个男孩,长得很秀气,有些瘦,性格活泼,标准的小零相。但唯一一点——也不能说是缺点,人各有志——整天呆在酒吧泡外国人。在酒吧一提起Donny,那些逼操的外国人就会哈哈大笑:“Very good!” Donny身边在不停地换男人,唯一不变的是,那些男人都是白色的。一时是个美国人,带他畅游东南亚;一时是个意大利人,带他住的都是希尔顿、香格里拉;一时是个澳洲人,许诺把他带到国外去。 姜军以前就说过Donny早晚要得爱滋。 “唉,起码我还是干净的。”姜军说。 “得了吧,还想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不成。呈阴性又怎么样?要是再这么浪下去,你早晚也得变阳性。” “呸,少他妈的咒我。”姜军接着低头不语。 我也不语,第二天就去了医院。 ###NextPage### (八) 虽说本不用那么担心,但拿到化验单的那天下午还是身心轻松。 太阳西山的时候,卢健民来还碟,骑了自行车。进了我家,和上次一样的拘谨。 “看完了?”我都是废话。 “恩。看到后面狂哭不止。” “丫的还挺纯情。”其实我当初又何尝不是。“我第一次看的时候,看了半集就倍儿郁闷。” “不至于吧,才半集。” “呵呵,郁闷那么多帅哥都不是我的。” 聊些闲话,天渐渐暗下来,转眼过了十点,卢健民说要奏乐,我便送他下楼。他推了自行车,一愣,又抬起头,咧开嘴二逼似的对着我笑。 一见他这傻样儿我就想乐:“怎么了?” “气门心儿没了。” “操!我们这院儿里人素质就是低。这么晚了没地儿修车了。” 两人沉默。 “那,晚上就先睡我这儿吧。”我声音不大,但心扑腾腾乱跳。 卢健民从浴室出来,上身仍然套着他的T恤,下面穿着我刚才给他的运动短裤,两条腿并不粗壮,但很直。透过垂到鼻梁的湿成一捋捋的头发,他仍拘谨地看着我。 “我……睡哪?” “就睡我房间吧。”事情,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。 关了灯,两个人都没言语,呼吸的声音听得分明,楼下偶尔有开车门或锁车门的“啾啾”声。 他没动我。 他为什么不主动? 我也没动他。 我该不该主动? 扭头看他:面朝着我,和祥地闭着眼。 我不敢正视。 如果这个时候他伸过手来,我该如何回应? 然而他并不曾伸手。 如果这个时候我伸出手去,他会如何回应? 楼下谁家的自行车没支好,倒了。 再扭头看他:面朝着我,和祥地闭着眼,鼻息很平缓。 他睡着了? 脸廓的棱角被夜色打磨地显出柔和,睫毛朦胧得似两缕黛云浮于脸颊。 我无意欣赏。 心狂跳不止。 有这样的一夜情吗?他在想什么? 夜在寂静中划过天空。 我起了身,去了爸妈的房间。 ###NextPage### (九) 暂时空缺 (十) 暂时空缺 (十一)结局 卢健民换完登机牌……我朝他走过去。他没动,透过垂到鼻梁的头发看着我。我走到他面前,他伸出手,扶着我的肩膀,说:“就到这里,不要再往前走了。” 没同意,也没不同意,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眼神自然地落在他的胸膛。 我没想着哭,但自己的胸膛压抑得不得不靠使劲咽口水和深呼吸才能平息。 “你丫快滚吧,少招惹我了。”我吸了下鼻子,眼睛瞥向一旁。 沉默。 “那,我走了……”他终于说。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,突然拉住他的手,那一刻我真想再上前一步抱住他。 他怔怔地看着我。 我知道,有些事,只能想一想而已。 卢健民转身去了安检,过了安检转入候机厅。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 他始终不曾回头看我一眼,就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。 整个世界一片模糊,只有我伫立在落寞之颠。生活中突然充实起了一个人,又突然空虚起来,自己仿佛飘乎天地之间——何处落脚?明天到来之后又该怎么办? 坐在出租车上,胳膊支在车窗边,无聊地咬着拇指。 “背起行囊我要去远远方,远得可以把过去遗忘。 我不需要很飘渺的天堂,我只要眼前风景如画。 舍不得,一程一程的纠葛。 舍不得,一甚一日的狂热。“ 司机转头看看我,没说话,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塞给我。 “我与爱情都是一脸浮躁游离,呆坐车上共同饱餐一份孤寂。” “爱情!他妈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!他说他喜欢你,他却什么都不给你,他说这就是因为爱你!操他妈的爱情!爱情就是两手空空?难怪那么多人只追求情色的快感!混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找到了自以为的爱情,他却说只能如此吧。这就是爱情?!爱情还有什么希望?!” 我拿出手机,拨通姜军的电话:“姜军!最近玩过的主儿,有没有比较好的,今晚给我介绍一个。” “他妈的我从良了!” 路标。 树丛。 车辆。 空气。 爱情。 生活里无数的东西就这样从眼前一闪而过。
(全文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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